【ABO/曹郭荀】兰因（4）
前文梗概：穿回来的荀彧因为担心郭嘉，加上有那么一点儿放不下曹操，仍然投奔了他。他不知道郭嘉已比他早几个月带着上一世的记忆穿来了，也因此而早投曹，并用同自己一样的方法评了吕布乱。他决定暂时装作乾阳面对曹操——曹操什么时候会发现呢？
本章主曹荀。回忆杀~
“文若，”曹操又一次来找他，礼数周全地，“可否求先生推荐些人才？”
曹操先前好言好语地问郭嘉，郭嘉却说生平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，见到人就烦，明公不妨去问问文若。曹操虽觉得这人是敷衍，却丝毫拿他没办法；也觉得人是为了让自己和新来的谋士搞好关系，遂穿戴整齐来拜访这位看起来客套又真诚的文若先生。
荀彧听了，毫不意外。沉吟片刻，他说：“颍川陈长文。”上一世戏志才早卒，荀彧想，说不定他在家读书能活久一点，不如推荐位稳妥些的。
曹操讶然：“这位陈群陈长文先生，本来在吕布军中的，奉孝前些日子刚推荐来。”好像是郭嘉唯一一个推荐的人，曹操想，两位都推荐了的话，看来陈群有点东西。不过，前段时间举报奉孝的就是他吧？
荀彧：？
意外有点多，但难不倒他。“锺繇，若有机会，得而用之。”曹操颔首，继而后知后觉闻到荀彧帐内的熏香。
然后呢？曹操探寻地打量着他。眼见着面前人似乎不打算继续报菜名，曹操只好找话题：“先生好香道么？”
荀彧：“粗通而已。”又说：“彧为明公焚香。”
曹操心想，他是不是不太乐意同我说话？荀彧心想，明公大概发现我不太乐意同他说话了。
曹操心想，荀文若才华横溢，那么多人仰慕他，他却离袁绍而来奔我，他是怎么想的呢？
荀彧心想，上一世最后闹得那样惨烈，自己却还是来了，我是怎么想的呢？自欺欺人地说是来找郭嘉，其实十分里至少有两分，还是为了这位曹孟德。好吧，可能有四五分。
上一世，荀彧知道袁绍其实待他极好，也用尽了竭力挽留他在身边。似乎有了那句“王佐之资”的谶语，得到他的人便得到半个天下。荀彧想，是的，袁本初想“得到”他。布衣之雄，能聚人而不能用。纵有威容姿貌，又如何呢。不爱就是不爱。
所以当袁绍似有若无地放出乾阳气息试探荀彧时，他总只避席而拜告一句失礼匆匆离开，再用药压住信期潮涌的情欲——颍川荀氏代代都出貌美坤阴，于是传下来的既有如明月松柏的信息素，也有效果很不错的抑制药物。几次之后袁绍也没了兴致：他自恃魅力十足，要保持名士风度，最不喜强迫人。
文若从不会放任自己耽溺于此，他喜洁，总是要保持绝对的净澈。每当药物起效灵台清明时，他都会强迫自己快速忘记，转而怅然地想：而立之前，能否遇到……主君？他还有很大的志向。
初平二年，二十九岁的荀文若投奔曹操。
那日天朗气清，他在帐前没有等太久，就看见疾驰而来的奔马。他的明公翻身下马，锐利的双目灼灼望向人丛中的他。
于是，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都被咽了回去。在他行礼之前曹操便大步走向他，“——你就是颍川荀文若。”不是问句，坚定得让他误以为从前见过曹操。于是荀彧低眉敛目欲拜，却被扶住。“我会待你如挚友。”
他还说了许多的话，让荀彧感到天地在因此位移，云在翻滚，他的一生将与历史一起改变。
于是荀彧仍固执地拜下去。他观察了太久也等了太久才择定曹操，他要辅佐的人。他自有他的坚持。
他说明公，我是坤阴。又补充，建议加派一些中庸的守卫给我。他说得冷静，以至于曹操过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。
他记得曹操的惊讶和感动。很久之后回想起来自己当初莽撞的做法，荀彧觉得哪怕不是自己，任何一个坤阴为他那么做，他都会露出相似的深情。那么真实，真实得近乎于感激，让人甘愿将头脑和心脏献给他，将瞳孔与咽喉献给他，将肋骨与血液献给他。全都给他罢！我什么也不留。
然而他只是叠好了外裳、放下了帷帐然后说明公，彧以前没做过，若有不对的地方，还望明公教我。蜡烛要不要熄？若是碰倒了，恐有火灾之患。
曹操说：“文若该担心的不是蜡烛之火。”他表现出的狂热大于内心。曹操赞叹地抚过荀彧的脊梁，多么挺拔、笔直、流畅。
这一世不会了罢。没有朝他而来的奔马，没有灼灼的深情，只有一些冷淡的疏离的客套的话。上一世他也并未将所有东西献出去吧，荀彧想，他以为自己可以，却将脊梁留给了自己，不弯不折。所以，远远看着，是否更好？
曹操离去之后不久，郭嘉打着哈欠来了。
郭嘉说：“文若，实话实说，我挺想生个孩子。”
荀彧：？
